“这么说倒是站得住脚。而我怀疑……文森特跟医生去要止痛药恐怕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他怕自己的儿子，也就是自己落下把柄在弗雷斯特家族手里。”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我没有……”一边喝着茶的文森特突然放下茶杯说道，“弗雷斯特医生没有给过我任何药。” “诶？”剩下几人纷纷转头过来看着文森特。文森特环顾了周围，仿佛在确认周围父亲不在，此时他才终于缓缓开了口。尽管还带着一丝怯意，但他似乎终于能完整地拼出一个句子。 “弗雷斯特医生……我是在网上了解到他的，说他是一个很有技术的疼痛问题的专家。我那天只是想找他要一些止痛药，但他一直说不会给我任何药，还说他知道我父亲是谁才不给的……那天他还说，我不应该去见他，见他会导致……不必要的麻烦……”说着说着，文森特的声音低了下去。 “原来如此……”格劳克斯略一沉吟。“这一见面恐怕被你的父亲通过监听你的optik知道了，他意识到弗雷斯特家族仍然随时可能暴露他，尤其是可能把他的真面目暴露给你，你出于怨恨真要知道了很可能就会广而告之，他要先下手为强。” “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要先杀掉弗雷斯特医生呢？他……不可能知道，这么多吧。”文森特说着指了指桌上的文件。 “啊，如果目标不是杀掉他，而是让他的尸体被发现呢？”深靛似乎想到了什么。“真正的目的是通过小弗雷斯特的死从昨天的那颗汽车炸弹开始，引爆一场帮派战争，然后在这个过程中让老弗雷斯特死掉。” “而正好如果让我们来替他以第三方的身份来找到小弗雷斯特的尸体的话，他的儿子也就会被证明与此事无关了。而又因为他自己有着约翰·法瑞斯当防火墙，他就能坐山观虎斗，看着老弗雷斯特最终引火烧身，他自己就从此与弗雷斯特家族彻底断开联系。”格劳克斯补充完后轻声骂了句“混蛋”。 “分析得不错，但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丹尼尔抓了抓后脑勺。“看上去整个计划都已经执行到帮派大战这一步了，总不能我们这时候去找这俩帮派商量停战吧。要不，我们把这些材料全部交给苏格兰场？或者交给柴尔德女士让她看看咋办？” “你要跟SIRS和苏格兰场解释你怎么诱骗一个小男孩帮你从一个苏格兰场指挥官的家里偷一公文包的资料吗？而且就算这么做了，老弗雷斯特和那个混蛋指挥官全进去了，恐怕弗雷斯特家族的残党也不会放过那个小男孩吧。” “倒也是。那格劳克斯你的看法？” “蓝毒小姐，我们刚才炸弹的实验继续进行，今天苏格兰场下班之前要出结果。” “你要……？哦，我明白了。” “我们要完成这个指挥官的计划，我们要把老弗雷斯特变成一个目标。” 下午4点15分，苏格兰场，会议室。 “……那么这次会议差不多就开完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一位高级警司说道。 “其实，有。”刘督察身子往前探了探。“有关昨天炸死了凯利帮科勒尔分支一位重要成员的汽车炸弹，已经有了分析结果。” “哦？”克拉克森指挥官看似很感兴趣地往前也探了探身。“这么快？听昨天督察在现场说要花一段时间嘛。” “很巧的是，在前几天针对市内各工地的检查当中，管理部门留下过一批各工地使用的炸药的样本，其中一个样本与这次爆炸所用的托维克斯的化学痕迹完全一致，这个样本是来自弗雷斯特家族的工地的。”刘督察边说边回想着自己那个顾问格劳克斯说的“千万别说是我们检查的”。 “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啊，这些dedsec的……”刘督察想着有些无语。 “哈哈，那对于你们情报组而言可真是碰上大喜事了。”克拉克森指挥官笑着说道。但旁人都有留意到，他的表情有些勉强。 “真正的大喜事是这些骚乱可以最快速度结束。”刘督察不动声色地回答道。“伦敦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接连的黑帮战争导致又一个凯利帮这种扭曲的联盟崛起，我再重复一遍，不管谁挑起的，我都要将他连带着战争双方一同送进去。” “非常的雄心壮志，刘督察。”刘督察身边的一位警司赞许道。 “的确如此。”克拉克森也同样地恭维着，但他额头上一层薄薄的冷汗却暴露出这话的言不由衷。“没想到刘督察的决心不改当年。祝你接下来也一样好运，督察。”说着，克拉克森起身。 “你要去哪，指挥官？”刘督察看似轻松地问道。 “我要去忙了，列克兄弟的事情还没结束呢。” “行，那，大家散会？”召集开会的警司说道。 “散会。” 克拉克森回到办公室之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下午6点30分，圣凯瑟琳码头。 两辆阿尔比恩的SUV伴随着一辆苏格兰场警用车辆出现在了码头侧边的圣凯瑟琳路。从SUV上，总共下来八名全副武装的阿尔比恩佣兵；而在另一边的苏格兰场车辆上，下来了两个阿尔比恩士兵，站在他们中间受他们保护的，正是伊姆斯·克拉克森指挥官。 “四个人，把守住圣凯瑟琳码头西边的几个入口。剩下四个人，看住东边，不要随便让人进来。”克拉克森说道，“剩下两个人，跟着我。” 四位阿尔比恩士兵听令，停在了码头在侧边的入口，指挥官带着剩下六个士兵走到了码头的北边，指了指一个方向，又有四位士兵走到了另一边。在只剩两个士兵在他身边时，他拿起了一直握在手中的望远镜，看着远处一艘小游艇上一个老人的身影，阴险地笑了笑，随后拨通了那个老人的电话。 “老先生，抱歉让你要来这里。”他假意友好地说道。 “你是怎么回事？”老弗雷斯特在电话里嘶哑地吼道，“你跟我说那颗炸弹的事已经被警察知晓了，你还要我出现在这种地方？” “抱歉了，但我知道你碰上了麻烦，有大麻烦，我已经看见你了。你就呆在那个游艇上就行，我马上就过来。” 老人看了看游艇里面，点了下头，随后将门挤开一道缝，立刻躲了进去。 “好了，你到底要干啥？”老人说道。 “我只是要跟你聊聊有关那颗炸弹的事情罢了，”克拉克森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支消音的手枪，示意身边的人跟上，随后慢慢地踱到游艇边上，他的内心止不住地狂喜。 只差这一步了，只差这一步弗雷斯特家族就再也不能掣肘他了。 然而很快他的心凉了一半，因为他发现，随着他的脚步靠近游艇，从里面出来了一位年轻的蓝发女子。当他定睛看清时，他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从游艇里走出了格劳克斯，她的手里，握着她最为看重的那把武器，倾诉者。 她纹丝不动地站在游艇前，如同一道无法攻破的屏障。克拉克森和他身后的士兵停住了，三人都举起了枪。 “是谁？”克拉克森身边的士兵吼叫道。 “这个问题该问你身边的那个人。”格劳克斯的表情没有哪怕丝毫慌张。 “格劳克斯小姐，我还以为我们之间的委托关系结束了呢。”克拉克森假笑着说道。 “的确结束了，你的支票我也收到了，那笔钱我全数转交给了一个支持城市贫民生计的慈善组织。但很不幸，我个人认为小弗雷斯特失踪的案件没有随约翰·法瑞斯的死而结束。相反，这次案件从那时才刚刚开始。” “让我猜猜，你找到了约翰·法瑞斯那里出现的SIRS文件是吧。你居然没告诉我。” “我当时没觉得有告诉你的必要。毕竟你自己说了，从找到杀死小弗雷斯特的直接凶手起，我们的委托关系就结束了，那些文件与你的委托内容无关。”格劳克斯不紧不慢地说着，这种云淡风轻的语调让克拉克森莫名烦躁。 “哈，原来是这样，然后呢，刘督察说的那些话也是你让她说的吧。什么已经找到了约翰·法瑞斯车上的炸弹来源的鬼话。” “那可不是鬼话。我们的确已经找到了，但我们先一步找到了老弗雷斯特。他意识到自己必然要上法庭审判而我们会确保这一点之后，非常乐意帮助我们搞定杀害他儿子的真正元凶。他刚才可是克制了很久才没在你眼前露馅。然后就是让刘督察放出风来，目的就是要让你去主动找老弗雷斯特‘商量’。” 克拉克森脸色铁青，随后他的表情突然纾缓了下来，然后爆发出一阵惊人的大笑。 “好，好，真是完美的计划。”他大笑着说道。“但我有个疑问，为什么你会一个人站在这里，难道只是为了向我证明你的想法有多么厉害？提醒一下，这里有三个人，而你身边只有坐在游艇里的那个快没力气握枪的老人。” “你没想过吗，”格劳克斯仍旧冷淡地回答，“为什么这个老人会答应我坐在那个游艇里，一个人都不带？” 克拉克森猛然清醒过来，刚才码头里的确除了他们以外空无一人。他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冷汗，而格劳克斯的手指已经扣上了倾诉者的扳机，在刚才对峙的时间里，倾诉者的充能已经完成。 她只等着一声号令。 克拉克森赶忙向optik耳机里呼叫，希望还有士兵能听见他谈话，然而耳机里却传来了一个他有些熟悉的声音。 “你才想起来你带过来那几个人啊，都不够打的。”煌拿起了一个士兵的optik耳机，对着耳麦说道。“阿尔比恩的本事从我离开之后又一次惊人的退化了。”说完煌还打了个哈欠。 “少说大话。”灰喉在一边说道，“要不是我帮你你刚才少不了挨一枪。” “啊……你们能先别在这里吵吗？”深靛的声音也掺和进来劝了一句。 然而这还没完，耳机里传来的另一个声音让克拉克森打了个寒颤。 “晚上好，克拉克森指挥官。” “丹……丹尼尔·李先生？！”克拉克森惊恐地说道。 “是的，正好在煌小姐的旁边帮忙收拾了几个你带来的阿尔比恩士兵。不得不提他们水平的确连塞牙缝都不够。克拉克森先生，我代表SIRS反恐分部宣布，SIRS和你领导下的苏格兰场反恐组合作正式结束，直到苏格兰场反恐组换上一个更加合格的负责人为止。” “？！什么？！”克拉克森的嘴巴都张大了。 格劳克斯的嘴边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此时她的optik耳机里也传来了一个声音，蓝毒的声音。 “小格劳，别跟他废话了，我这里已经调整好狙击枪了。我可以打穿一个士兵的手臂让他无法行动，剩下看你们的了。所有人，待会把optik耳机摘下来。” “收到。”回应蓝毒的是低声的异口同声。 “3……2……1……” 格劳克斯和蓝毒都扣下了手里的扳机。瞬间，巨大的电磁脉冲波冲击着半个码头的电子设备，满功率的倾诉者立刻让克拉克森和士兵的耳机爆发了严重的瞬时故障，巨大的蜂鸣声刺穿了他们的耳朵，让他们完全无法分辨周围的威胁。同时，在数十米开外的一处楼顶，一颗子弹高速冲出狙击步枪的枪膛，如蓝毒所言贯穿了一个士兵的右臂，他手中的步枪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而他也发出了最为痛苦的喊叫。格劳克斯见此立刻放下手中的倾诉者，冲上前去，将另一个没有被打穿手臂的士兵狠狠摔在地上摔晕过去，又狠狠扑到了克拉克森身上，将他摔在地面上，自己骑在他身上，一拳又一拳地砸在他的脸上。 “这一拳是为了小弗雷斯特医生，这一拳是为了文森特……还有呢……”格劳克斯一边揍着克拉克森一边念念有词。 “别……别打了……”克拉克森呻吟着求饶。 “呵，还有呢，再来一拳。”格劳克斯说着再狠狠挥了一拳，这一拳让克拉克森昏厥了过去。就在这时其他人也来到了游艇边上，老人也从游艇里走了出来，格劳克斯这才起身。 “好家伙，你差点没给他们打死。”煌看着在一边昏厥的克拉克森还有那两个痛苦地呻吟着的士兵说道。 “咳……我只是对克拉克森下了重手。”格劳克斯说完别过头去。 “我觉得某人只是为了自己没能跟着揍两拳感到遗憾。”一边的灰喉吐槽了一句。“不过我不会反对就是了。” “嘛，也就让格劳克斯少有地发泄一下吧。”深靛说道。 “啊，刘督察和她手下的警察也到了。”丹尼尔指了指远处，几人看过去，刘督察果然带着一队警察还有几个医生赶了过来。 “还好叫了救护车。”刘督察看了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前指挥官叹了口气。“快，给克拉克森先生抬上救护车。”随后她转向刚刚从游艇里出来的老弗雷斯特，“弗雷斯特先生，您被捕了。” “我心甘情愿，刘督察，只要你和你的dedsec帮手们能保证那个人也能受到同样公正的对待。”老人说着指了指刚刚被抬上担架的克拉克森。 “我如此保证。已经有一个我信任的检察官表示要接手这次案件了，克拉克森下半辈子很可能出不来了。” “很好。”老人点了点头。“那我心愿已了。谢谢，格劳克斯小姐。” “不用。”格劳克斯说道，随后看向了不远处的大楼楼顶。在那里，蓝毒的狙击镜在夕阳下反射出一丝几乎微不可见的光芒。 格劳克斯感激地看向那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蓝毒从狙击镜里看到时，也同样竖了个拇指，虽然她知道格劳克斯必然看不到。 “你做到了，小格劳。”蓝毒对着optik耳机轻声说道。 “我知道，谢谢，蓝毒小姐。”格劳克斯回答道。 “对了，格劳克斯，你待会陪煌她们来苏格兰场做一下笔录。”刘督察说道，”还有，刚刚克拉克森指挥官——前指挥官——的儿子来苏格兰场了，他说等你笔录搞完了，想见见你和蓝毒。” 第二天，下午3点45分，蓝毒家。 格劳克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在平板上敲着代码，一边拿起一杯茶轻轻呷了一口。 “小格劳？在吗？看看这件……”蓝毒说着走下楼来，手里拿着一件新织的蓝色围巾。“啊，还在敲代码吗？” “嗯，想着等晚上去黑客空间那里庆祝案子办完之前先敲完一些东西，怎么了？” “没有，想给你试试这件围巾，这毕竟也快到深秋了。对了，说起来，你昨晚回来之后还没跟我说过你跟文森特聊了什么呢。” “嗯……”格劳克斯犹疑了一下。 前一天晚上8点，苏格兰场，反恐组指挥官办公室。 “啊，文森特。刘督察说你在帮忙收拾你父亲在办公室里的东西。”格劳克斯匆匆忙忙地赶来，只见文森特就站在办公室里面，端详着之前那张和父亲的合影。正如格劳克斯前一天形容的一样，那上面的文森特也穿着可以遮掩一切伤痕的长衣和长裤。办公室里杂乱地摆着几个箱子，里面塞满了原本放在电脑桌和书架上的资料。格劳克斯只希望文森特已经叫了搬家的车子来搬这些东西。 “格劳克斯姐姐。”文森特听见格劳克斯的声音时顿了一下，随后放下了合影，朝格劳克斯摆了摆手。“诶，蓝毒姐姐她们呢？” “还在做笔录，我先做完了就赶紧来找你了。” “那个，谢谢你。抱歉了，要麻烦你特地跑一趟就是为了我自己想说句谢谢。” “不用道歉的，我很乐意帮你。说起来……你打算好接下来做什么了吗？” 格劳克斯话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尽管这个问题很常见，她看到文森特抬起头时那躲闪而不知所措的眼神时就意识到她问了个很糟的问题。 他就像高中毕业的她一样，一开始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终于自由，然而很快空虚和迷茫就吞没了她，就如同一位终于刑满释放的重刑犯一样，她根本不知未来路在何方。实际上，在那次和蓝毒戏剧性的碰面之前，她都从未找到过方向。 “我……我不知道……”文森特眼神里的光彩黯淡了下去。“我……从来没有过像今天一样高兴……但之后呢？我不知道……我这样的人能做什么呢，我有时候几乎啥都拿不稳，我的药物成瘾也……诶？！格劳克斯姐姐……”文森特说着说着格劳克斯就突然将他一把抱在怀里，她的下巴靠在文森特的肩膀上。 “我知道，文森特……我知道，一开始总是这样的……” 我也知道之后一招不慎就很容易又一次陷入漩涡。我脱离了我的父亲以后到碰上蓝毒小姐为止都是如此。 “我可以帮你……我可以找dedsec里的一些医生给你做戒断的计划……也可以想办法让你这辈子都不被阿尔比恩或者别的什么人报复……”格劳克斯说的时候两滴泪水从眼角缓缓流下。 “嗯……嗯……谢谢格劳克斯姐姐……可是，姐姐为什么在哭呢……我说错了什么吗？”文森特看着这个打败了他父亲的人突然趴在自己肩上哭泣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只是……如果能早一点就好了……如果能早一点帮上忙……”格劳克斯边哭边喃喃自语。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刚才的最后一句话，是说给一个多年前的自己听的。 如果自己更早一点能获得自由？更早一点碰上一个像蓝毒这样能为自己的人生定锚的人？甚或，她能更早地拯救自己呢？ 她的思绪止不住地胡乱飘散，一如当年那个满怀期待和不安踏入帝国理工大门的自己一样。 格劳克斯又眨了眨眼，看着那茶杯里映出的脸，轻轻笑了笑，把昨晚碰上文森特之后的事还有自己想过的所有帮助文森特的办法、自己之后想的那些奇怪的事情向蓝毒娓娓道来。她清楚眼前的这个人，不管自己说些什么天马行空的事情，总会倾听。而蓝毒听完也只是和往常一样浅浅一笑。 “你想的事情还不少。” “很奇怪，我知道，跟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些事情一样，其中能站得住脚的很少……” “小格劳，你今天跟我说的这些，跟前两天一样，都没让我感到困惑或者生气，相反，我很乐意知道你在想什么。” 格劳克斯听见后笑了一下，“谢谢你这么说。” “还有件事，小格劳，就像你之后一定会一直想办法帮那个小男孩戒断药物过上正常的生活一样，我也一定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你、我、艾莉亚，我们都在这里，不管我们以后会碰上什么、不管我们以后会遇到多少需要帮助的人，我们总能一起应付。只要我们都在一起，其他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知道。谢谢了，蓝毒小姐。” “来，试试围巾？”蓝毒举起了围巾。 “嗯。” “哟呼~”蓝毒还没把围巾给格劳克斯围上就听见厨房里听来一声欢呼。 “那是艾莉亚吗？”格劳克斯刚问完深靛就拿着一个盒子从厨房里小跑出来。 “成功啦！蓝毒给的那个配方刚刚好！”深靛欢呼。 “那是啥？冰淇淋吗？”格劳克斯问道。 “嗯，蓝毒昨天晚上教了我几个配方，刚好格劳克斯你昨晚回来以后还是有点闷闷不乐，我就想着多做点甜食，或许能让你更开心一点。怎样，要试一下吗？” “有啥口味的？” “这个是蓝莓的，还有一些柠檬的。我要不都拿来尝尝，你们要是觉得可以的话，也正好带过去黑客空间用来庆祝？” 蓝毒和格劳克斯相视一笑。 “那就都拿过来吧。” 第16章 【格蓝格】训练 下午4点，dedsec藏身处，训练场。 “呼……呼……”格劳克斯气喘吁吁地再挥出一拳，狠狠打在面前的沙袋上。汗水随着动作洒在她的皮肤上，与其它汗水一起叠成薄薄的水膜，在训练场昏暗的灯光下映着那底下白白嫩嫩的肌肤。 “好了，停。”在一边的蓝毒按下了秒表。“不错嘛，过去的几分钟里面动作保持得都还可以，你的进步比我想得要大。来，毛巾，水。”蓝毒说着把一边的毛巾和水壶递了过去。 格劳克斯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她的气喘还没停下。“哈啊……蓝毒小姐……你以前也是这么……训练的吗……” “比你的只多不少，而且要训练足足六到九个月才能开始做基础的外勤。SIRS的工作可没你想的轻松。”蓝毒说着走到了那个沙袋前。“来，我也练一下，顺便当给你演示了。” 格劳克斯让开一步，一边小口喝着水一边看着蓝毒狠狠地击打面前的沙袋。蓝毒的上半身只穿着一件运动内衣，格劳克斯不禁留意到那件内衣没有遮住的后背和手臂上那密布的伤痕。 “怎么了吗，小格劳……嗯，格劳克斯？”蓝毒留意到格劳克斯一直看着自己，脱口而出前两天她私底下给格劳克斯的称呼，随后又马上改口了。她不知道格劳克斯喜不喜欢这个称呼，也许她不该在有别人的场合这么叫。 “蓝毒小姐想那么叫我没关系的哦。”格劳克斯回答道。“……我只是……看到了蓝毒小姐的那些伤痕，之前也经常看到了……还疼吗？” 蓝毒不禁留意到格劳克斯最后的那一句里语气带了些心疼。 “早就不疼啦。”蓝毒说道。“而且以前做情报这一行，哪里有可能一点伤都不带的呢？更何况我出的外勤比谁都……”蓝毒说着说着就停下了。有些话不能说，起码，不能是现在。她的过去她理应三缄其口。她随后沉默下来，继续着她对沙袋的捶打。 “嗯……蓝毒小姐？”直到蓝毒停下动作之后格劳克斯才问道。 “总之没事啦。”蓝毒转过来对着格劳克斯笑了笑。 “有事。”格劳克斯突然很认真地说道。“我……我想要保护好你，蓝毒小姐。以后我想要和你一起去出dedsec的外勤。我想……哪怕能让你以后少些受伤呢。” 蓝毒看着格劳克斯那认真的眼神，原本的微笑直接转化为一阵咯咯的笑声。 “你认真的？” 要说保护也应该是我保护你。起码现在的确如此。蓝毒想道。 “我认真的。” 蓝毒见此也停下了笑声，同样认真地看着格劳克斯。“搞清楚，小格劳，我给你现在的训练仅仅够你自保。如果你想要和我一起去出外勤，那你要想好了，我接的dedsec外勤任务一般也是相当危险的任务，而且我也很少找搭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吧。” “我知道。”格劳克斯仍然是那样的认真坚定。“但是你给了我这么一个不一样的生活……我想，作为你的朋友我也应该报答吧。” 蓝毒耸了耸肩。 朋友……是啊，朋友，她以前一直习惯独来独往，但其实有时依赖一下真正的朋友也不赖不是吗？ 这么想着，蓝毒看向了一边的擂台。 “如果你真的想成为我的搭档，那么……跟我上那里比一比？就当是实战课了。 “想要当我保镖，自己总得够硬吧。” “你确定吗，蓝毒小姐？”格劳克斯一边摆好防御的架势一边看着对角已经做好准备的蓝毒。 “确定，而且，跟以前不一样，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哦。包括可能会使用拳头以外其它的攻击方式。”蓝毒说道。“毕竟是要测试一下你有没有当我搭档的能力。” “嗯……我准备好了。” “那我来了。”蓝毒深呼吸了一下，随后迅速地跑动向前，一记凶猛的勾拳砸了过来。格劳克斯赶紧本能地抬起手臂防御，然而正当她这么做时，蓝毒另一下拳头直接冲着防御空虚的中央打了过来。格劳克斯急忙跳开一边才勉强躲开，那一记拳头几乎擦着格劳克斯的下巴过去。 “还不错。”蓝毒暗自想道。“倒是比我想的要敏捷一些。” 就在这时，格劳克斯举起了自己的左手，以一记冲拳朝着蓝毒开始反攻。如果她的对手是别的普通的拳手这一下便是完美的防守反击，但她碰上的是蓝毒，而蓝毒也一下子就看出了格劳克斯这下攻击的缺陷——用力过猛。她赶紧反身躲开，随后趁着格劳克斯的手臂还没能重新回到防御姿态，强行钳制住了格劳克斯的肩膀让她的手臂无法回归原位，随后接着一拳打在了格劳克斯的脸上。这一拳把格劳克斯打得重心不稳，险些要摔在一边，蓝毒也看准了时机接着箭步上前，一脚踢中格劳克斯的腹部，将她踢倒在地。 “啊……疼……”格劳克斯躺在地上呻吟道。 “没事吧，小格劳？”蓝毒焦急地跑过来，伸出手想要将她拉起。尽管刚才反复强调自己不会手下留情，但她很担心自己下手还是太重了。然而格劳克斯却还是坐了起来。 “蓝毒小姐……好厉害……”格劳克斯低低地说道。 “或者你再练练我们再打？” “嗯……不……不用。”格劳克斯几乎强撑着说出这个词。 蓝毒很是担心地看着格劳克斯。“你刚才那下反击太急躁了，几乎是要急着把我打败来证明自己一样。你不用那么着急的，小格劳。多练练等到时机到了你总会进步。” “但……不跟蓝毒小姐这么对打一下，我怎么知道自己……到了哪一步了呢？对吧？”格劳克斯扶着拳击场的围栏站了起来。“就算我今天没办法打败你也好啦，总……总要试试才能进步嘛。” 蓝毒望了望天花板。谁叫自己喜欢上的偏偏是这么一个倔孩子。 “那就歇一下，再练。” 一个小时以后。 “哈……”煌走下了楼梯，看着擂台上还在打斗的二人。“这俩还在练？” 虽说她也没期待打得正酣的两人给一个回答。然而煌倒是不禁留意到蓝毒的攻击动作比以往跟格劳克斯对练的时候要迅猛的多，就像是动真格的一样。而旁边也已经围了几个看热闹的观众。 煌还没来得及喊格劳克斯留意就看到格劳克斯的防守又一次被突破，这一回蓝毒一膝盖顶上了格劳克斯的腹部强行突破了格劳克斯的防御，随后紧跟便是一记勾拳击中了格劳克斯的下巴。格劳克斯直接倒在地面上。 “哇啊，蓝毒你这是干啥？！？！”煌惊讶地喊出声。这俩闹矛盾了？！ “啊……没有，煌探员，不是你想的那样。” 于是接下来的几分钟里蓝毒就只能倚靠在擂台的围栏边，一边和煌解释着刚才的情况一边担心地看着对面喝水的格劳克斯，生怕她刚才对打了这么多回之后出事。 “原来是这样啊。她说想当你的搭档，你就想掂掂她真实水平。”煌贴着蓝毒的耳朵说道。“所以才下这么重手。” “没办法啊。谁叫我自己以前从来都是挑着最危险的任务上的。SIRS的时候也是，到现在进了dedsec还是。” “你就想确保她至少有和你同等的水平。” “为了她自己好不是吗。而且……我也不想难得有这么一个我能如此贴近的对象却因为她或者我的一时头脑发热而碰上啥大祸。” “你也不怕一下子给她劝退了，突然给她看你的上限级别水平。” “我当时想要接手她的训练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不是吗？什么怕SIRS的训练方法太狠给她劝退，而且我自己也从来没用这个方法训练过别人之类的。她还不是坚持下来了。她是真的……非常执着，煌。也许，比我想的还要执着。” “这也是你喜欢上她的原因吗？” “煌！”蓝毒被这轻飘飘的一句惊得转过头来，正对上煌笑嘻嘻的脸。 “得了吧，你还瞒得过谁。那天格劳克斯刚拿到外骨骼去试跑的时候你可是看得目不转睛，我和温蒂都看见了。然后这些天你又亲自接手她的训练，到现在她说想要试试能不能成你的搭档，你之前拒绝了那么多想和你搭档的人，这次却破天荒的没拒绝，只是要跟她对打试一下她的水平。” “嗯……”蓝毒眼见自己的心事被戳穿，脸涨红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嘛，我也没资格说什么。只是，你自己要想好。如果你要真的让她成为你的伙伴乃至伴侣，恐怕要做好准备的不只是她，还有你。” “蓝毒小姐……那个，我准备好了。”格劳克斯说着放下了水杯。“啊，煌探员也在吗？” “只是看看你们打得怎样而已。你们继续吧，我就看着就好。”煌说着坐到了一边的凳子上。 这一次开始时，蓝毒仍然还是先手进攻的那一个。 蓝毒箭步上前，看着已经做好防御的格劳克斯左手狠狠地挥出一拳扫过去，格劳克斯情知这一下很难挡下，赶紧往下躲开，随后马上做出反击，趁着还没起来就打出一拳，击中了躲闪不及的蓝毒。 “这一下可以啊！”煌在一边喊道。 “呼啊……躲闪和反击这么熟练了吗……”蓝毒被击退一步后暗自想道。看来这几轮实战下来格劳克斯的确成长了不少。 但还要再试试。 格劳克斯很快开始试着乘胜追击，然而在连续反击几拳之后蓝毒也马上恢复过来摆起了防御的架势，格劳克斯最凶猛的一拳被蓝毒举起的手臂直接挡开。蓝毒有留意到格劳克斯这次的用力明显没有之前那么猛，她这回立刻收回了动作，没有多给蓝毒机会。 “好了，看看你打算怎么办。”蓝毒看着对面暂时不再动作的格劳克斯想道。不过格劳克斯似乎一时之间完全没有要动作的意思，哪怕煌在场边正在喊着她也完全不打算发起进攻。 格劳克斯很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她需要的不是和蓝毒硬碰硬——没人能这么打得过一个早就摸爬滚打多年的特工——她需要等蓝毒进攻卖出破绽，就像刚才一样。蓝毒也不可能用一成不变的招数进攻，她需要用一个不同的破绽。这一回，她选择了露出自己的双腿——她的防御姿势只能防住上半身，她很清楚。 蓝毒又一次主动进攻，这一回她冲过来似乎是要一记冲拳，然而等格劳克斯防住的时候她会发现那一下并没有什么力道。蓝毒准备要做的，是要趁格劳克斯防御时扫腿。 蓝毒挥出了那记佯攻的拳头，格劳克斯也如她所料般接下了那招。当蓝毒的腿扫过去时，却发现那外骨骼的金属触感来的比她想得要早，再一看，格劳克斯的腿不知何时伸了出来，挡住了那一记扫腿。蓝毒暗叫不妙，而格劳克斯也马上再次反击，这回趁着蓝毒低下身子直接从上往下砸了一记拳头，砸在蓝毒的背上，蓝毒惨叫了一声，随后马上后退拉开距离。 “蓝……蓝毒小姐……没事吧？”格劳克斯听见蓝毒叫出声后赶忙问道。 “没事……进步很大啊，小格劳。”蓝毒摆了摆手说道。 “啊……只是，学过来一些而已。你刚才用的那些招数我自己看看能不能用。” “那倒是学得挺快。”旁边的煌发出了几声笑声。 “哼……还没完呢。”蓝毒话音未落就再次上前，这一次她再次试图制住格劳克斯的肩膀以求迫使格劳克斯无法防御，格劳克斯迅速让开，让蓝毒不费吹灰之力就用左手钳住了她的右肩，蓝毒马上接着就要再挥一拳彻底破坏格劳克斯的防御，这一下很有效，但也很容易看穿，格劳克斯几次挨打下来已经找到了防御的方法——直接转身，借势甩开蓝毒钳制的手，随后马上再接住蓝毒的拳头，这样反而有破绽的就变成了蓝毒，格劳克斯马上再打出一记冲拳，成功化解了蓝毒的进攻。然而格劳克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蓝毒就马上又抓住了她的手臂，反过来抓着她的手将她甩到场边，紧接着就要再来一记重拳，格劳克斯赶忙去防，却发现蓝毒直接加快了攻击的速度，连续挥拳让她险些难以招架。但格劳克斯还是抓住了机会，她趁着蓝毒其中一拳挥拳的空隙立刻抓住蓝毒的手，反戈一击打中了蓝毒的脸。蓝毒被打了这一下，干脆也趁势转身甩开格劳克斯的反钳制，但这一下也给了格劳克斯机会，格劳克斯成功从场边躲到了更安全的位置。煌和场边的观众看着格劳克斯成功脱身松了口气——他们刚才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格劳克斯躲开后，稍作休整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大喘气了，她想要举手防御却发现自己举手的力气变小了很多。她的体能在过去半小时的高强度对练下已经接近极限，更别提刚才突然的高强度进攻和防御了。也难怪，她才刚开始练两周。她看着正前方再次朝自己冲来的蓝毒，心生一计，她再次躲过蓝毒的冲拳，随后马上用尽力气挥出一记重拳。蓝毒也赶忙低下身体躲开，随后又直起身来，当她看到格劳克斯迎面而来一记直拳时，她心中暗叫不妙，她自己的体能在过去一个小时里也已经被格劳克斯消耗了不少，要是挨了这一记自己恐怕也得躺一会才能起来，她赶忙也用尽力气挥出一记直拳，冲着格劳克斯的脸打了过去…… 数个小时之后，蓝毒家。 格劳克斯正有气无力地把自己的手腕浸在一大盆冰水里面。她的脸上有着好几处巨大的淤青，不用想全都是下午训练的结果。 “来，试试这个。”蓝毒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她出来时端着一盆奇怪的糊状物，手边还拿着几块干净的小布。 “这是啥呀？”格劳克斯看着那一盆奇怪的东西有些不解，而蓝毒已经舀起一勺用一块小布包起来敷在了自己的淤青上。 “以前被迫离开SIRS之后去过南美洲，那里有个医生推荐过我一些消除瘀伤的草药方子，相信我，这玩意比很多药膏都好使。来。”蓝毒抓了另一块布，包好那草药糊就要给格劳克斯敷药。 “呃……你确定吗？”格劳克斯有些迟疑， “试试嘛。”蓝毒拿起那块布敷了上来。格劳克斯感觉那块淤青的位置原本的肿痛和发热的确被那草药糊带来的丝丝凉意抵消了一些。 “谢谢……不过说回来，蓝毒小姐打得好疼啊……” “下次放轻一点吧。今天主要是你这么说了我就想看看你是否真的有这本事。事实证明你还是得多练练防守，我打到你的次数还是太多了。” “哈哈，但……”格劳克斯说着嘴角上扬，“打下最后一拳的是我哦。” 数个小时前，dedsec拳击场。 格劳克斯几乎能感受到蓝毒的拳头带来的风，那风随着蓝毒拳头的推进一下下打在自己的脸上。然而她唯独没有感受到蓝毒的那记拳头打在脸上的痛感，反而是看到自己握紧的右拳击中了蓝毒的脸颊。她再看过去时，蓝毒已经被打倒在地上，想要挣扎着再起来却发现没了力气。 “我……我做到了？”格劳克斯先是不可置信，随后是担忧——尽管胜利，她还是担心自己给蓝毒打得太狠了。她赶忙小跑过去，自己的右手早已无比酸痛，她伸出了左手，要把蓝毒扶起来。蓝毒拉着格劳克斯的左手，勉强站了起来。 蓝毒起来之后抱住了她。 “你做到了，小格劳。恭喜你啦，以后是我的搭档了。” 格劳克斯先是又愣了一会，随后听见旁边的煌还有几个观众欢呼了起来。她自己也笑了，趴在蓝毒的肩上低低地呼叫着。 “是啊，你打的最后一拳。”蓝毒看着格劳克斯那得意的笑的样子，咯咯笑了起来。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笑了好一会。 “不过嘛，要是这样安排的话，我们过几天就要去开始干活了。有个记者说了怀疑有些阿尔比恩的人在走私紧俏物品，这两天我得做一下计划，还得把你也包括进来了。”蓝毒一边接着给格劳克斯上药一边说道，上完药就想着起身去做前期的调查，就跟往常自己出任务一样自己做计划，却被格劳克斯一把按住。 “你先自己把伤敷好。” “诶？” “说了，先坐着把伤敷好，然后我们一起做计划，毕竟，你要当我搭档了，你可别想再自己一个人把什么都揽下来。你去哪我跟到哪。”格劳克斯说这话时看着蓝毒，仿佛生怕她下一秒要自己跑了一样。“蓝毒小姐是我姐姐一样的人，我可不想我自己的姐姐伤都没好就跑去搞东搞西。” 蓝毒听了这句话之后脸红了一阵，随后才说道：“行吧行吧。现在，先少点说话吧，我们先等这药发挥完功效再慢慢搞，也不急。” 是啊，她自己也得重新习惯有个搭档了。 也不坏，不是吗？ 谁知道呢，自己有搭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而且就算那时她和丹尼尔也很少一起出动。而现在……她要和一个视自己如亲姐姐而自己又有着超越朋友的喜欢的人去做搭档。 蓝毒耸了耸肩，鬼去想这种事情会导向何方吧。 至少现在，她和这个笨蛋正一起敷着训练的伤，有说有笑，这就足够了。 第17章 【格蓝格】麻烦假期 早上9点30分，英属维京群岛，托尔托拉岛，某处沙滩。 早晨的阳光透过沙滩边层层斑驳的棕榈叶轻轻洒下，洒落在横贯沙滩的由石板铺成的步道上，留下细碎的光影。而在其中，一位樱发的女子只穿着运动内衣和吸汗的长裤，在其中轻盈地跑动着，不时还跟随着optik耳机里播放的音乐轻轻哼着歌。从她身上早已密布的汗水来看和稍有些加快的呼吸来看，她似乎已经跑了挺长一段时间了。终于在跑到一栋小别墅面前时，她慢慢地放慢速度，最终稳当地停在了那个小别墅的后门前，再轻轻叩响那扇门。门打开了，樱发女子不出意外地见到了那仍然有些睡眼惺忪的同伴，她蓝灰色的头发正散乱地披在肩上，而她身后传来的是黄油煎的面包的香气。 “小格劳你还没睡醒？” “嗯……有点，蓝毒小姐，不过早餐还是快要做好了，酸奶拌水果、煎面包、还准备做点炒鸡蛋。” “等我去洗个澡就来吃，说起来，又是麻烦小格劳做早餐了呀~”蓝毒进屋后看着厨房里还在锅上煎着的面包略带调侃地说道。 “谁叫你都度假了还一早就去晨练……你不用倒时差的吗？”格劳克斯嘟着嘴。 “旧习难改嘛，或者你考虑一下以后几天也跟着我去沙滩上跑一下？” “免了，假期我还是想睡点懒觉。” “切~” 说起来，原本格劳克斯和蓝毒也仅仅是打算趁阿尔比恩被逼放松大伦敦的边境管制之后就跑来维京群岛度两天假，蓝毒甚至原本自己打算到这里再择机求婚。然而一个多月前蓝毒在朋友们的半推半就下向格劳克斯求了婚，再之后在现场的一位博士的信使还跟博士说了这事，博士干脆把群岛上的这栋小别墅的钥匙借给了她们，还坚持说“要是二位不用这个小别墅就只能空着了”。AI贝格利还帮这两人直接取消了足足一周的任务安排，几个平时和她们关系很好的dedsec探员接下了这些任务，只要这两位平日的大忙人“好好休息”。 于是两人原本的“随便度假两天”计划就这么变成了“结完婚来这里度蜜月一周”计划。 “蓝毒小姐想好今天先去哪里了吗？”格劳克斯说着将煎得正好的面包片放到蛋黄酱里蘸了蘸。 “没想好诶，不过今天也只是第一天，随便去哪里都行吧，要不进罗德城逛逛，逛完了回这里晒晒太阳？”蓝毒用小勺在自己的那杯咖啡里悠闲地搅拌着。 “今晚听说罗德城要搞烟火秀，不如干脆就在城里就呆一天？” “罗德城也不大吧，呆一天不怕无聊？” “也是啊……”格劳克斯沉思了一下，把茶杯放在茶碟上发出叮当的声响，随后又接着说道，“不过就慢慢逛嘛。反正有辆小汽车就在院子里放着呢，无聊了我们就去开车兜个风再会去看烟花，也来得及。” “好主意。”蓝毒笑了笑，然后轻轻抿了口咖啡。格劳克斯很少提出这么随心所欲的提案，但既然是来度假的，随便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说起来，蓝毒小姐，博士在这里的代理人刚刚送来个小手提箱，里面放了你那把P9手枪，还有些子弹，说是通过他们的渠道运上来的。”格劳克斯一边咀嚼着浸透酸奶的水果一边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来度假还要带枪？” “以防万一而已。”蓝毒轻松地回答道。“毕竟我们到这里也不太可能真的碰上啥大麻烦吧，对吧。只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手边有件武器总好过没有。” “你别公共场合突然亮出来就行。” “那肯定不会。” 一个多小时后，罗德城。 格劳克斯和蓝毒轻轻挽着彼此的手臂，在罗德城的海岸线上漫步着，任由微醺的海风吹拂在脸上。那调皮的风还将蓝毒和格劳克斯的小辫子吹起，又将蓝毒披着的那件薄风衣吹开，露出那风衣下只由一件运动内衣部分遮挡住的完美的身形曲线。在她身边的格劳克斯也穿着一套由蓝毒挑选的相似的衣服，只是风衣和短裤的配色换成了格劳克斯更喜欢的蓝色。在她们身边，游客们在她们身边，几家人的孩子在木板上跺着脚，听着木板步道吱呀作响，底下的海洋泛起一朵朵小浪花，波浪的声音也传进了两人的耳里，抚平着两人的心神。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试过放下一切工作、任务和烦恼去毫无戒备地享受这充满了平静和喜悦的风景了——伦敦的嘈杂、混乱和市井气息早就融进了两人的骨血当中。而现在，两人只是穿着不能更简单的服装，陪着彼此在这条步道上随意地闲聊着。 “你觉得艾莉亚会喜欢这个吗？”格劳克斯拿起另一只手里拿着的一个袋子，里面装了她们刚刚给深靛和几个朋友买的纪念品。 “她肯定喜欢。而且带旅行礼物这事，有个心意就好啦。” 蓝毒拿着刚刚从路边买来的冰饮吸了两口。“嗯，这个果汁倒还不错，你要尝尝吗？” 格劳克斯凑了过来，从另一根吸管吸了几口果汁。 “确实挺好喝的。”格劳克斯喝了几口之后说道。“啊，等等，手机响了。” “呃……你没跟你其它的黑客朋友说你在度假？”蓝毒有些疑惑地看着拿起手机的格劳克斯，随后不无担忧地看到了格劳克斯的脸色起了些变化。 “说了，但……啊？为什么？”格劳克斯压低声音惊呼了一句，随后马上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小格劳？”蓝毒关切地看着重新挽起自己手臂的格劳克斯。格劳克斯刚挽起手臂就悄悄拉着蓝毒往一边的小巷子里走。 “嘘……先别说话。有人在试图动我的手机，触发了我手机的防御系统，刚刚手机就是因为这个响的。” “在这里？维京群岛？”蓝毒有些难以置信，但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她的手伸向风衣内侧的口袋，里面装着她的那把宝贝手枪。 “是。但先不要掏枪，我可以把他引远一点，这里人太多了，不太好分析是谁在对我的手机动手脚。” “明白了。”蓝毒把手放回了原位，跟格劳克斯用原本的步调踱着步，只是两人随后就拐进了旁边的巷子里。巷子连着外面的一条街道，格劳克斯领着蓝毒穿过去，随后走到了一家卖各种游泳用具的商店附近。格劳克斯除了让手机里那个被动的反制雷达去搜寻这个黑客的范围以外，没有做任何动作。 “看起来是个新手。”格劳克斯扫了眼自己的手机，暗自松了口气。“看这个动我手机的代码的样子，完全就是只会耍弄几句脚本的水平。” “还真是。”蓝毒凑过去看了眼，她在SIRS学过一些社工，后来又跟格劳克斯请教过，上面写的东西她自己都能写出来更好的。“这么烂……得离得很近才能偷数据，而且得很长时间才能突破你那手机层叠的安全系统，很容易暴露。” “你去那边。”格劳克斯悄悄指了指店旁边的一个位置，蓝毒会意，走过去，然后高声说道，“其实我们买了游泳要用的东西的，格劳克斯。” “我知道，”格劳克斯也同样大声地回答道，“但我想看看买点别的，有水枪啥的玩玩不是更好吗？”说着格劳克斯就进了商店。 “那我在这等你。”蓝毒说完就站到一边自顾自地喝起了饮料，同时看似漫不经心地看着手机，她的目光余光却在扫描着整条街道。她很快就留意到从她们出来的那条小巷里钻出来另一个人影，他的神情很是紧张，头上的汗不知道多少是因为热的多少是因为紧张才流的。蓝毒还瞥见了他衣服上那显眼的阿尔比恩标识。 “好吧，好吧，看你还能折腾多久。”蓝毒暗想道。她的紧张和担忧已经缓解了很多，她现在更想笑。就算在这里麻烦找上门来，相比在伦敦她们能碰到的麻烦也太低级了。不过现在还不能半场开香槟。她就这么看着那人嘀咕了些什么，紧张地看着手机，随后小步跑着进了商店。格劳克斯瞥了眼那打开的自动门以及在一边很紧张地假装看着泳装的小个子男人，看到他衣服上面的阿尔比恩标识，没说什么，自顾自地看着货架上各式各样的水枪。 “还挺年轻的……被阿尔比恩坑了？”格劳克斯看着那个新人有些疑惑。她甚至有些心疼这个被指定过来找她们麻烦的倒霉蛋了，看到在他身后无声无息地靠近的蓝毒的时候她更心疼了。她有些预见地把手举到了自己耳朵旁边。 蓝毒悄无声息地贴到了那个人身后，P9的消音器悄悄抵上了那人的腰，那个年轻男子感受到腰上有什么东西抵着的时候几乎差点跳了起来。 “先生，别动，”蓝毒耳语道，“虽说抵着你的这把枪不是货架上那些假把式，但只要你别动，我……” 下一秒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那人跟杀猪一样叫着“别杀我”就要冲出去。蓝毒见状愣了一下，随后干脆扑了过去，将那跟踪者扑倒在地。那个新手跟踪者被扑倒在地时还在惨叫：“求求你们，放过我”，格劳克斯干脆踏步上前来把他的嘴捂住了。 “蓝毒小姐你的耳朵没事吗？”格劳克斯边用力捂着他的嘴边问道。 “没事，就是……”蓝毒看着那位着急地靠近过来的店员还有旁边正在报警的游客有些无语，“我在想要怎么跟警官解释是他在跟踪我们而不是我们要绑架他。” 自然，跟警局的人解释这场“误会”还是费了格劳克斯和蓝毒一些口舌。好在当地警局和阿尔比恩几乎没什么合作，因此他们对于阿尔比恩的人当跟踪狂被捕倒也没什么感情，加上周围有监控探头，这事解释清楚了也就这么过去了。 “说起来，你们刚刚说你们是苏格兰场的顾问吗？”刚刚来调查的警官问道。 “是啊，怎么了吗，汤普森警官？” “我们最近是有留意到有阿尔比恩的人在岛上活动，不过他们和英国政府是有正规合约的，我们不好说什么，但……” “你想提醒我们小心一点？” “是啊。听说最近阿尔比恩和苏格兰场的关系忽远忽近来着。” “苏格兰场的消息都传到这儿来了？”蓝毒笑着问道。 “苏格兰场的同行给我们的信息挺矛盾的。我们把最近有阿尔比恩的人在岛上的消息跟他们说了，有些说要配合阿尔比恩有些说不要。”汤普森挠了挠脑袋，“哎呀，我也就是一个小警官，我也没那个心思管这些事情。我只是觉得，我作为警官，只要保护好岛上的游客和居民就好。所以就想着提醒一下你们。” 蓝毒和格劳克斯相视一笑。“谢谢。对了，说起来，你们有收到那个人的手机吗？” “你们要用吗，但恐怕不太方便吧。诶，等等，有个电话……”警官按了两下optik耳机，“喂，督察吗？是……是，啊？好，我这就给他们。”他随后转身去了证物房，把那件装着跟踪者手机的证物袋拿了出来，“你们走运了，突然有个内政部的人打电话过来说让你们看那个手机。别带出去就行。” “放心，我们不需要带走，只要……”格劳克斯拿起自己的手机对着证物袋里的手机按了一个app按键，稍等了一小会，“很好，谢谢了，汤普森警官，之后再见。” “诶，不需要别的吗？”汤普森有些疑惑地看着就要踏出警局门口的两人，随后不解的眼神落回到证物袋上。“只是举着手机看一眼就行？能看出啥啊，我看看……” 12点40分，两人走出警局之后继续着她们没有完成的绕城旅行。 “So，你看到啥了？”蓝毒见一边的格劳克斯看着手机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 “很复杂，但可以肯定这人是个阿尔比恩的新人，刚刚从委内瑞拉招募的。而且说来好笑，他以前在委内瑞拉的工作一直是看仓库，到这里也是。我这里还能看到他的排班表。今天原本应该是他休假的日子。” “怪不得他不管是跟踪水平还是黑入用的代码都这么低级，而且刚刚这么明显的陷阱都中了。”蓝毒一想起刚才的场景几乎是强忍着笑意。 格劳克斯也笑了。“说个更好笑的，他那些代码甚至不是自己写的，是让他跟踪我们的那个人给的。一个叫HWBPG的人给他发了消息，说是他的顶头上司，有情报声称有两个dedsec成员到维京群岛来，可能要对仓库下手，然后要他偷数据交给他确认身份，让他解决麻烦，偷到手了就给他升职加薪。” “HWBPG？不像是啥正经名字或者代号吧。怎么感觉他是被骗了？” “他缺钱啊，估计没多想就答应了。阿尔比恩的底层员工工资很低的。” “阿尔比恩毕竟在这里耕耘不深，来的人没啥能力倒也正常。我倒是很好奇为啥有人觉得要盯梢我们。或者说，那个仓库里面装了些什么，要这个大人物一听到有dedsec的人上岛就要盯梢偷数据？而且，为啥不是派雇佣兵来对我们下手？” “这里的警官和阿尔比恩的关系不深，要是雇佣兵对我们下手了结果警官查到他们头上反而麻烦。估计也是这样那个人才想着先偷我们的数据来决定下一步怎么走吧。” “那你的看法？” “离晚上烟火秀还有8个小时，我们待会逛完了，不如兜风的同时顺便去找那个仓库看一下？把那个人的手机轨迹分析一下，已经锁定两个可能的仓库地点了。” 13点45分，托尔托拉岛西北方，某处公路。 格劳克斯所说的那辆轿车正迅速地开过夹在密林和海岸之间的这条狭长公路。格劳克斯摇下副驾的车窗，任由外面凉爽的风吹进来，消除她们在城里到处行走的疲劳。车里的收音机则播报着这个群岛的电台提供的新闻。 “同时再播报一条国际新闻。在数天之前，有传闻称一栋在委内瑞拉的阿尔比恩设施在一次黑帮战争中遭到摧毁，有分析师对于这个已经在英国频频遭受霉运的公司而言这可能是又一次重大打击，不过阿尔比恩的发言人声称一切仍在控制之中……” “要不还是换音乐来听吧，”格劳克斯托着腮说道，“兜风听这种新闻还是太无聊了。” “这就换，”蓝毒马上按了下收音机，还好车子里存了好些不错的轻音乐，轻柔的音调传来，让格劳克斯和蓝毒都轻轻地哼起歌来，然而几分钟之后格劳克斯哼歌的声音就慢慢低了下去，蓝毒看过去，发现格劳克斯的脑袋已经歪向一边，眼皮低沉，昏昏欲睡。蓝毒浅笑了一下，干脆把音乐调小了一点，让格劳克斯接着睡。 “唉，谁让你之前在伦敦老是熬夜呢。好好睡吧。”蓝毒心想。 就这样车子一直开着，直到某个地方蓝毒踩下了刹车，随后解下安全带，轻轻摇醒了格劳克斯。 “嗯……”格劳克斯过了一小会才醒来，“我睡了多久？” “大概十来分钟？” “你把我这么摇醒是因为？” “到那个海边仓库附近的一个停车场了，这里原本是给游客上山的。我们正好上到半山腰看看那个仓库，如果对了的话我们就可以考虑一下怎么把仓库拿下了。” “这样，”格劳克斯赶忙把安全带放下，陪着蓝毒上山。两人在遮天蔽日的树木间行走着，然而避免不了的高温还是让两人在爬到那个满意的观测点时流了不少的汗水，两人拿起一直披着的毛巾擦了擦汗，就开始拿着手机对准那个仓库，放大了摄像头倍数开始观察起来。 “好少人看着这个仓库……怎么越来越觉得这像是个陷阱了？”格劳克斯看着手机上仅仅数个敌人的标记有些疑惑。 “我倒不觉得是陷阱。”蓝毒说道，“我觉得这里像是真的都还没组织起什么有效的防御，或者说也很难组织起什么好防御。这个仓库优点是没啥人来，这条山路难走本身也没什么游客会过来，缺点就是电力几乎完全靠那个老变压器供应。看那里，”蓝毒指了一下屏幕上的一个黑方块，再放大，格劳克斯就看到了一个看上去像是五十年前搞起来的变压器。“就凭那个变压器，可充电无人机、自动炮塔啥的想都别想。堆在那里的那些电线和零件我估计就是打算要用来改造那个变压器的。但现在看来它也就装了个智能的电压控制系统以防崩溃。” “倒也是，而且好像他们都没在维京群岛有啥佣兵中心，这里的小队长要联系支援得远到波多黎各才能来人了。”格劳克斯远程扫描了一下那个穿戴着阿尔比恩小头目的衣服的人的optik耳机。“但这个仓库有个问题，周围的地形很平坦，我们如果白天进去那肯定麻烦多多。虽说蓝毒小姐是带着手枪啦，但我们也只带了这个武器上这座岛。我们现在又穿成这样……”格劳克斯看了看两人衣着都暴露出来的小腹和大腿。“我们上来度假，在那别墅里的其它衣服又肯定好不到哪去。” “所以，晚上再来？” “晚上再来吧。我们正好回城里吃点东西，等太阳落下再回来。” “要喊汤普森警官吗？” “算了吧，没必要让他们难做，等我们搞定了再通知他们不迟。” 18点，罗德城。 太阳正在落下，夕阳在暮光的映衬下，正缓缓退场，准备要为晚上更加绚丽的烟花秀让出位置，而在远处的海面上，几艘烟花船正在做最后的准备，数个小时之后，上面的烟花就将点亮夜空，为这座城市夜晚的欢乐提供最完美的注脚。 然而这些都和正在警官局里忙碌的汤普森警官没啥关系。他只是有空就去窗边透透气。他看着手头上今天中午跟踪狂案子的文件已经有段时间了。 阿尔比恩果然递了抗议信想让他们放人，不过这封信措辞倒是很平淡，警局完全没当回事，那个倒霉蛋该上治安法庭还得上。但汤普森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虽说他自己看（字面意义上，看）那台手机完全没看出任何东西，他刚才找了一个通信组的朋友之后还是拿到了手机里的消息内容。可为什么阿尔比恩要在这座岛上主动招惹正在假期、除了腰间别了把来源可疑的消音手枪以外几乎没有戒备的苏格兰场顾问呢？那座仓库里究竟藏了什么？他已经问过那个跟踪的人了，但他又不肯说，而只要没有足够证据证明仓库和今天这起跟踪的案件有关他又不可能去真的搜寻那座仓库，否则要是有啥错怪的，丢官弃职都算是小事。 “怎么了，汤姆？”一边那位刚提携他不久的老督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没有，我只是在想……”汤普森一五一十地把他的顾虑全说了。 “我总觉得要是我不查，恐怕那两个女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们拿到的东西和我应该是一样的，那她们就要去自己查了，可凭借她们现在几乎毫无准备的情况，真要查到了这不是去送死吗？”汤普森最后说道。 老督察只是笑了笑，随后严肃地说道。“汤普森警官。” “是，先生。” “你还记得你刚上任的时候我怎么教你的吗？” “相信直觉。” “那直觉告诉你怎么做？” “要保护居民和游客不受侵害。” “谁是居民和游客？谁是侵害？你的判断是什么？” “……我明白了，但现在我也不知道仓库的位置啊。” 老督察拿起了他的手机。“你走运了小子。正好今天打电话来让你把手机给那两个小女生看的英国内政部的人又来了条短信，上面有个坐标，说要我们派人过去看看。现在看来，正好派你。不过号码虽然是来自于内政部下属的SIRS的号码，但短信的署名却有点怪。” “诶？”汤普森拿过手机一看，上面的确有一条短信，附带了一个坐标。 发送人署名，HWBPG。 19点04分，托尔托拉岛，西北面，仓库。 阿尔比恩的确没在这个仓库放多少兵力。他们一时半会根本调不过来人。这对于这个仓库的小队长而言是个真正值得头疼的问题，这里一般只有不超过7个看守看着仓库，然而仓库巨大，这么点人几乎不够。里面站几个外面站几个就已经是极限了。更别提就这么点人，还是两班倒。 “哈啊……”他眯起眼打了个哈欠。然而就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却听见那个老变压器开始发出不祥的滋滋声。 “该死的，那个变压器又要坏了，什么智能系统都救不回来……”他咕哝了一句，就要去仓库深处拿工具出来修理变压器。就在他刚刚拿起一个扳手的时候，伴随着一声爆炸，整个仓库的灯都熄灭了。那个小队长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见一声惨叫。他急忙冲出去打开了optik的夜视辅助功能，借着AR勉强看清了他的其中一个手下已经躺在了地上，其它五个手下正不停地到处寻找入侵者。 而在他看不见的某个箱子后面，蓝毒和格劳克斯正躲藏在那里等着下一个偷袭的时机。 “做的挺绝的，小格劳，炸掉变压器可太绝了。”蓝毒压低声音夸赞道。 “干扰那个电压控制系统太简单了。”格劳克斯低声回答。“不过你想好怎么接着解决守卫了吗？” “想好了，比如，这下。”蓝毒说着直起身来，翻过箱子，将一个靠近的守卫直接踩倒在地。那个守卫还没来得及叫就被踩昏了过去，随后蓝毒借助声音判断位置打出两颗子弹，将不远处的另一个守卫的手臂和腿打穿。那个守卫倒下时惨叫了一声。吸引剩下的四个人开始慢慢靠近，然而就在小队长要靠近过来时，格劳克斯凭借着她optik内嵌的轮廓标记，悄悄绕到了那个小队长身后，直接将他掐晕了。 “2对3了，蓝毒小姐。”格劳克斯低声呼叫道。 “我知道，我看到有个小房间了，应该是办公室。”蓝毒朝着仓库办公室摸过去，在里面把所有正在发亮的电子设备——平板、电脑、几台手机——扫了一遍，随后离开了办公室，她看着那里面的内容，笑了一下，她清楚为啥有人不想让她们找到这里了。在她离开时却发现仓库的灯开始依次亮起。她和格劳克斯惊讶地探出头看去，发现仓库的东南角有个守卫站在柴油发电机旁边，柴油发电机正发出着让人不悦的声音。就在这下探出头的时候，她们也被剩下的守卫看到了。守卫开始猛烈地对两人分别所在的掩体开火。 “该死，我们在外面观察的时候根本看不到里面有柴油发电机。”格劳克斯有些懊恼。 “不管了，你我先各干扰一个人的optik通讯，我趁机让那两个人失去行动能力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3，2，1，”蓝毒和格劳克斯同时默念道，随后两人同时各自锁定了一个人的通讯系统，按下了手机上的干扰键。那两人的通讯迅速被干扰，刺耳的蜂鸣声让那两人几乎失去了对其他所有变化的关注能力。 “不要失手，蓝毒小姐。”格劳克斯默念道，蓝毒探出身去，立刻朝着两个守卫的腹部各打了两发子弹，精准的射击下两人立刻倒地。 剩下的一人眼见同伴已经损失殆尽，不顾一切地冲向了格劳克斯所在的掩体打算要把格劳克斯逼出来好用来威胁蓝毒。但就在他打算这么做的时候，他没留意到身后钻出了另一个人，随着一声手枪的枪响，最后一个守卫应声倒地。 “手枪？”格劳克斯和蓝毒听到那声枪响愣了一下，那些守卫手上都是突击步枪，哪来的手枪？她们探出头去，只见远处站着一脸惊魂未定的汤普森警官，他手里的警用手枪硝烟未散。 “是谁？”汤普森的语气有些颤抖地喊道，“快出来……格劳克斯和蓝毒小姐？？你们怎么，这些人都是你们打倒的？” “嗯，是吧。事先声明，我们是来追查那个要跟踪我们的人的。” “巧了，我也是。还以为你们需要保护来着。” 蓝毒和格劳克斯都笑了。“谢谢你了，警官，不过我们在伦敦遭遇过的麻烦比这里要大很多很多，这点人，没有增援，仓库里有这么多箱子作为掩体……太轻松了。说实在的，恐怕我们要面对的麻烦反而是怎么跟警方解释我们对这里的人动用了致伤甚至足可致死的武力吧。” “那二位大可放心，”警官身后走来了另一个看起来要老很多的人，他身上带着督察的肩章。“只要你们能解释为什么要来这里，我猜那个内政部的人物也很乐意为你们的行为作保，反正你们这么干恐怕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正是他要我们来这里的。啊，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这位警官的上司，叫我科恩就好。” “好吧，怀疑他们涉嫌走私算吗？”蓝毒说着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装了一层小麦，她把小麦搬开，底下躺了一层产自古巴的雪茄。她眼神示意了一下格劳克斯，格劳克斯会意，打开了另一个箱子，里面装满了巴西的优质葡萄酒。 “二位警官，你们可以再看看箱子0904，0248。” 两个警官动手打开了这两个箱子，里面的东西大同小异。 “我的天……全是值钱货啊。”一老一少两位警官看着这些箱子啧啧称奇，而根据蓝毒所说，这里至少还有二十多只箱子装的并不是“阿尔比恩的补给品”而是这些从其他国家走私来的紧俏物品，甚至包括不少黄金。如果蓝毒所言非虚，他们看到的东西恐怕足以名列这座岛的重大走私案的行列了。 “但为什么呢？就这点人守这些走私品？”汤普森有些疑惑。 “恐怕是因为这个地方才刚刚建立起来吧。”蓝毒说道，“格劳克斯，还记得你下午在车上听到的新闻吗？” “说有个在委内瑞拉的阿尔比恩仓库烧了？”格劳克斯恍然大悟。 “阿尔比恩有个很重要的非法财源就是借助他们对英国海关和伦敦关口的控制搞走私。原本他们是依靠委内瑞拉、巴西和巴拿马去做南美洲的物品的走私，然而委内瑞拉的仓库前些天毁了，他们就得另找地方来做，然而手上的货多，其它有阿尔比恩佣兵中心的地方又经常有他们的敌人盯着要搞事。他们就想着反其道而行之，利用维京群岛这个一直跟他们只有金融合作的地方来走私，反正，除非特殊情况，否则碍于情面和立场，维京群岛的警方也不会随便来查的。”蓝毒娓娓道来，随后她的那双眼睛直直看向汤普森，“直到我们年轻英勇的汤普森警官觉得情况异常要来调查这个仓库的猫腻为止。” “诶？我……我吗？”汤普森吃了一惊，他转头看见格劳克斯也在同样赞许地看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我只是担心你们会陷入麻烦就来看看而已，职责所在。” “有时意识到自己的职责所在是最难能可贵的，汤姆。”一边的科恩督察拍了拍汤普森的肩膀。 “是的，警官。”格劳克斯说着还鼓了鼓掌。“恭喜你，这次的事件能顺利解决理应归功于你。” 汤普森转过头去看看身边的老督察。看到老督察鼓励的眼神，他最终立正站定，朝着两人抬手敬礼。“多谢二位。但我会永远记得这次案件最大的功臣是谁。那作为感谢，不如接下来让我推荐个去处看罗德城今晚的烟花？” “还来得及去找位置吗？”蓝毒看了眼手表，手表的指针指向了19点30分，恐怕海岸边好的位置都被占了不少了吧。 “咳，说是我推荐，其实是我借花献佛了，刚刚那个内政部的人又给我发了条短信，说是如果我和科恩督察见到你们，就把这个地址给你们，不得不提他还真的懂，那个小酒吧二楼的露台位置可太适合看烟花了。他甚至位置都给你们订好了。喏，你们看。” 蓝毒和格劳克斯凑过去看汤普森的手机，上面是转发过来的订位app的回执短信，发件人的号码有SIRS公用号码专属的前缀，而短信还跟了一条署名，HWBPG。 蓝毒和格劳克斯相视一笑。她们大概猜到这个恶作剧是谁的主意了。 晚上8点20分，罗德城，某家酒吧。 格劳克斯和蓝毒来到了这个酒吧，这里同样是早已人山人海，但在侍者的指引下她们还是找到了那个二楼的好位置，就在她们刚刚坐定时，蓝毒接到了一个电话，她看着打电话的人，笑了笑，随后把手机给格劳克斯看。 “看来某人是迫不及待要认领那个怪名字咯。”格劳克斯也笑了。 蓝毒接通了手机，打开了免提。 “晚上好啊，丹尼尔，还是说我该叫你HWBPG先生？” “哎呀哎呀，被你们猜到了。”丹尼尔像是小孩恶作剧得逞的奸笑声传了过来。 “Happy Wedding Blue Poison & Glaucus（蓝毒和格劳克斯新婚快乐），”格劳克斯拖长了音调说道。“作为SIRS反恐分部助理部长你这个结婚礼物未必也有些太有创意了吧。” “哈哈，毕竟我也想过有啥礼物你们会喜欢，想来想去，这几天听你们说准备去维京群岛旅游，再加上收到了阿尔比恩正在转移走私链到群岛上的情报，想了想不如送你们一个堆满阿尔比恩走私品的大仓库作为第一个礼物。正好，对于你们接下来回伦敦以后的工作来说，一个缺粮草的阿尔比恩可以很大程度上减轻你们的负担，也是好事嘛对吧。” “那个倒霉仓库管理员手上的蹩脚代码也是你给的吧。”蓝毒接着说道。“你故意要让他吸引到我们的注意力，再让我们怀疑是仓库里什么人收到了dedsec有人来的风声。” “不错不错，完美。”丹尼尔得意地说道。 “我该找你要加班费。” “你老早就不在SIRS上班了，算了吧。找加班费也麻烦找你那边的dedsec和苏格兰场要去。” “哼，说起来，那个仓库我们送给当地的一个小警官了。破获这次走私案的主要功劳会归于他。你的这个礼物我们心领啦。” “那就好好收下我的第二个礼物吧，这个位置，你知道我为啥要送给你们俩吗，玛格丽特？” 蓝毒留意到丹尼尔直接称呼了她在SIRS时候的名字。 “让我猜猜，跟你之前一直有些怨念的那个前女友有关系。” “没错，”丹尼尔说着声音里的调侃意味不那么浓了，“好几年之前，我就是在那个位置看着外面放的烟花和她表白的，可惜她那会已经知道我做的什么工作了，还是拒绝了我。我不怪她，真的，她毕竟也只是个普通人，不想卷进这行当很正常，但是当你们说结婚了要去维京群岛度蜜月，我想了想，到最后最好的礼物还是把这个位置让给你们。” “我怎么听着像是某人要咒我？”蓝毒假装不满地说道。格劳克斯看着蓝毒故意摆凶脸的样子笑出声，随后她看到蓝毒瞪了自己一眼，马上举起双手不说话了。 “听到你身边那位的笑声了，你根本没在生气。”丹尼尔接着说道，“我给你们这个位置，是因为我真的想不出有哪里更适合你们去互诉衷肠了。想想看，夜晚，酒吧，烟花，再加上你们在那里，完美。你们彼此是那么合作无间，超越朋友、搭档甚至是爱人的关系，可太适合这地方了不是吗。就算今天你们身上其实只有一把手枪，你们也能配合着闯进那有半打守卫的阿尔比恩巢穴然后完好无损地出来。说真的，玛格丽特，我好羡慕你啊，有这么志同道合的人陪你一起上刀山下火海。” 蓝毒听着丹尼尔酸溜溜的口气差点想笑出声，但她还是很真诚地安慰了一句：“你也会有女朋友的啦。” 丹尼尔在电话另一头笑了一下，“谢谢你的祝福，记得为我干杯啊。还有，格劳克斯，给我好好照顾她。她哪天缺胳膊少腿的话我直接把你抓进军情六处大楼的审讯室单独聊聊。” “放心，我会的。”格劳克斯答应着，心里却吐槽道，“怎么丹尼尔跟蓝毒小姐亲哥哥一样。” “那好，你们那边烟花应该快开始了，好好享受吧，再见。”丹尼尔说着挂了电话。蓝毒看着格劳克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笑着说道：“丹尼尔毕竟跟我一块做了六年SIRS特工，他跟我同辈，我们平时彼此差不多就是兄妹，你也跟他打过这么多交道了，你知道的啦，小格劳。你也听到了，好好照顾我哦。” “我知道的。”格劳克斯说着双手握起了蓝毒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身前。“就像我之前发誓的一样，我永远都会陪伴着你，好好照顾你，蓝毒小姐。”说着，格劳克斯就像那会在dedsec的藏身处办婚礼时一样，拿起了蓝毒的手，对着戒指所在的位置亲吻了一下。蓝毒的脸直接被这一下激得整个变红。 “你就会甜言蜜语。” “不是哦，我只会用最直的方式说话。” 蓝毒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娇羞。 “就是这样我才更难回答啊……”蓝毒暗想道。 “啊，烟花秀开始了！”旁边的游客大喊道。蓝毒和格劳克斯往外面望去，许多绚烂的烟花从外面停泊好的船只上升空而起，幻化出各种形状。在烟花技师们的精确计算下，烟花用千奇百怪的样式和颜色点亮着整个夜空，争奇斗艳，甚至夺去了在其之上的星空的光芒，向天地传达着人类在这种环境下天然产生的轻松和喜悦的感情。 而在这绚烂夜空的照耀下，少有人留意到，蓝毒轻轻吻上了格劳克斯的嘴唇，格劳克斯双手抚上了蓝毒纤细的腰际，张开了嘴，任由两人的唇舌交缠，让两人的唾液沾上了她们对彼此的感情和渴望，在两人的口腔间反复流动。在蓝毒终于放开格劳克斯时，两人因缺氧而通红的脸在烟火的光芒的映衬下变得清晰可见。蓝毒伏在格劳克斯肩上，轻声在格劳克斯耳边说道： “祝你永远快乐，我永恒的爱人，格劳克斯。” 第18章 【耀烛耀】追随光亮 威斯敏斯特区，dedsec藏身处，训练场。 临光稍稍屏气凝神，随后举起了手中的短管霰弹枪，朝着面前的假人扣下了扳机。霰弹喷出后在空中四散，弹丸打在假人身上却没留下什么极为明显的伤痕。 “玛莉娅……你确定这个管用吗？”临光有些疑惑地看向站在一边的瑕光。瑕光正端详着临光带回来的那个剑枪，听到临光叫她就马上回头说道：“没问题的，仔细看看那个假人被击中的地方。” 临光凑近去看假人，身上被击中的位置果然多出了几处被电击烫伤的痕迹。 “电击子弹最重要的作用并不是杀伤，而是利用电击麻痹。敌人昏在地上一个小时不醒就足够了。”瑕光补充道。“我说过要给姐姐一把好用的副武器的，这就是成果了，在我和其它专家给dedsec研制的电击武器基础上改装的短管霰弹枪——扩散还少一点，中距离也可以至少确保让敌人无法握枪。”瑕光自豪地介绍着自己改进的作品。 “玛莉娅……谢谢。”玛嘉烈看着手上那把装饰简单的霰弹枪再看看玛莉娅，有些感慨。自从她被迫流亡欧洲大陆，她已经是许多年未曾踏入伦敦，未曾看看自己的家人境况如何了。她最终也是在眼前人的一通电话下回到了这座城市。而数年过去，自己的妹妹居然还是那样热心肠、爱出风头，还拥有着她的那点改造各式武器的小爱好，亲自为自己打造一件趁手的武器。 “不用急着谢我啦，你要谢谢那些实验室的前辈们，他们教了我太多事情了。” “家里怎么样？” “老样子。佐菲娅姑妈还是在城里的大公寓住着，但是会绕过阿尔比恩悄悄给城内的贫民区送东西；玛恩纳叔叔还是当着他的上班族，对城内的事情都不管不问的样子，还很反对我上警校，至于后来我加入dedsec他更是很不喜欢，看到我经常带伤回家总是皱眉头，搞得我后来都是要么去姑妈家住，要么就是在dedsec的沙发睡觉。但……我只是……”瑕光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随后又逐渐坚定。“只是想着作为临光家族的一员，看看这座城市的样子，我觉得我应该做些什么。” 玛嘉烈看看瑕光手臂上的伤痕和弹痕，沉默了一会。她回来后不止一次问过玛莉娅那些伤口如何，但玛莉娅只是搪塞过去。祖辈皆有军功的临光家族，它的荣誉背后，永远伴随着责任和伤痕。过去她被迫流亡的时间里，都只能是自己的妹妹担起这个责任。现在，也许她们有机会一起重新挑起这个担子？ 大概吧。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辛苦你了。”临光想了半晌说了一句。